第二十一章 戛然而止-《若你回头执子之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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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十六岁那年救你的不是我,你爱错人了小蝴蝶。”
胡蝶兰木讷地看着他,然后抽了抽嘴角,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笑得有多虚伪:“别玩了,何俊蛟。”
何俊蛟打亮了手中的打火机,跳动的火苗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脸:“小蝶,我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认真过,我不想让你恨我。你爱的是当初救你的少年,不是我。”
“何俊蛟,不要和我开玩笑,不好玩。”
“我们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?”何俊蛟自嘲,“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真的,我曾说过给彼此一个机会,现在才知道我给不了,我给对方的爱是十分,希望她也是这样。十六岁那年救你的人躺在医院里,我是全国最大贪污犯,方知横的儿子。且不说我不会戴着举报我父亲的何淮源所赐予的项链,就算戴了,十六岁那年,我尚在上海,我没有fen身术,救不了你。阿毅曾和我说过,他的眼睛受过伤,看东西总是不分明,还会出现瞬间的黑暗,眼疾应该就是那时落下的。”
胡蝶兰问:“你听谁说的,听谁说学长失明?”
何俊蛟拿出一直藏在裤袋里的手机递到胡蝶兰面前:“你母亲说的,他在你家楼下候了一夜,也不肯进门,直嚷着要见你,何淮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,闹得人尽皆知,他们几乎是求着你回去……我也是有私心的,才一直藏着掖着,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你还会继续留在我身边吗?走吧。”何俊蛟将机票塞进她掌心,薄而透明的纸张有了千斤重量,她可以扔掉撕掉烧毁掉,但她只是捏在手里默默无言。
“走吧。”没等胡蝶兰再说话,他率先出了房门,电梯一层一层地往下降,胡蝶兰突然觉得何俊蛟的脸变得遥不可及,手里的机票捏得扭曲成一团,咯吱作响,指甲前端的粉红也褪成了白色,心脏被某些东西压得喘不过气,她巴望着慢一点再慢一点,在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响后,电梯停在一楼,铁格子门随即打开。酒店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,原来他早就安排好,胡蝶兰的心里不禁一阵抽搐,仿佛黑暗中有人在她脸上狠狠地给了一个耳掴子。“走吧。”他似乎只会说这两个字了,不容分说地把胡蝶兰推上车。她只是怔怔地望着他,眼角有泪涌出,何俊蛟背过身,摆摆手,司机带着胡蝶兰绝尘而去。
他沿着楼梯一直往上走,走得很慢,酒店门口,闪闪发亮的小汽车不停驶来,形形色色的人上车下车,他盼望的那个人没有再回来,是他亲自送走她的,就不能再后悔。房门是虚掩着的,窗台的霓虹映照到房间里,墙上浮动明灭的光影,他轻轻地推开了房门,恍惚看到窗台那里坐着一个人,听到声响,冁然而笑:“你回来啦。”何俊蛟颤巍地伸出手,面前的景象变透明而后慢慢消失,胡蝶兰的身体在幻象中变成虚无缥缈的烟雾飘向远处。他摸索着掏出相片,相片在微弱的光影下泛着清冷的光华,握着俩人的相片他却没有看清她的脸,他们的姿势好似在做着告别。明灭的星火在冰凉的空气中暗涌出淡淡的焦味,他决然地撕去一张机票,轻轻扬起了头,一滴泪自左眼角滑下,滴落在窗棂上。窗扇被风吹得发出了响动,这个声音让他猛然睁开眼,一个身影被火光映在窗子上,摇曳不定,何俊蛟动了动嘴角:“你怎么又回来了。”
胡蝶兰手指抠着门框,上面留下了长长一道痕,骨节因用力变得雪白,指甲的中央也完全褪去了血色,只有周圈是触目的紫红:“我没能等到你来找我就只能自己来找你。”
何俊蛟扶着窗棂的手微微发抖:“傻瓜,快点回去,你是在可怜我吗?”
“我不可怜你,倒是你能不能可怜我,5天吧,就5天,5天后我就回去,按照你们安排的方式生活,只是现在能不能让我再跟你待5天。”
他闭眼喘了一会儿气,然后睁开,转身面对胡蝶兰,伸出左手的尾指道:“拉勾上吊。”这么孩子气的动作,她也很多年没做了,她想到了唐小青,14那年,一轮明月倒映在空中,星光满天,树影斑驳,参差交错,风一吹,便如水中波纹一般地颤动,月光给那几株蓊郁的昙花涂上了一层牛***,拳头般大小的花苞在月光下安静地享受着月华的温馨和美丽,月光皎洁地照着他温和微笑的脸,唐小青穿一件黑t恤,他揩揩脸上的汗,回头对胡蝶兰一笑:“小胡蝶,魏子说他家的昙花今晚开我就带你来看,够意思吧。”
胡蝶兰打着哈欠:“唐小青你看哪,等了两个小时了它还不开,再不开我走人了,饿死了。”
他对着胡蝶兰的脑袋一顿爆栗:“敢走你试试,下次有什么好事看我还记着你不。”胡蝶兰护着脑袋直嚷疼,说我不走了不走了还不行吗?唐小青住了手,他伸出黑黝黝的细长手指,“拉勾小蝴蝶,我们一辈子也不分开,一辈子都是好朋友。”
胡蝶兰伸出右手尾指与它勾缠在一起:“骗人的是小花狗。这5天你必须听我指挥。”
何俊蛟说: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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