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柔和-《若你回头执子之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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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呵呵。”胡蝶兰抿着嘴笑,怕打针才是何俊蛟的软肋。

    快见周公时手机轰隆隆地响,接了半天没人说话,胡蝶兰骂了句“神经病”,刚要挂,何俊蛟幽幽的声音从那边传来:“别挂。”

    胡蝶兰木纳的脑子一下子高速旋转,就像在高速公路上想打瞌睡又突然惊醒样。

    “好无聊。”何俊蛟迂回地笑,“唱首歌给我听。”

    胡蝶兰啃着指甲:“我不会。”

    “随便唱一首。”

    胡蝶兰想会儿,弱弱地开口:“找朋友?”她能想到电话那头何俊蛟头上冒烟的情景又加了一句,“都说我不会了。”

    “稍微流行一点的。”

    “小毛驴?”

    何俊蛟很大声地叹气:“再流行一点的。”

    “蜗牛与黄鹂鸟。”

    “哎,我说植物人。”

    胡蝶兰委屈地嘟嘴:“都说我不会了你又***唱,我说了吧你又叫我植物人。”

    何俊蛟“咔”地断了电话,胡蝶兰盯着手机发愣,不一会电话又响,她想了想,还是按下接听键。

    “不要你唱歌,也不要你说话,不要挂电话就好,就这样一直开着,不要挂。”

    何俊蛟开始每天一个电话给胡蝶兰,有时候说些无聊的话,有时候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,更多的时候是两人都沉默,电话整晚开着,胡蝶兰总感到心里某个地方在蠢蠢欲动。有天淋了身雨冲进浴室洗澡,中途何俊蛟的电话打进来,胡蝶兰急得只批一条浴巾跑了出来,结果磕上桌角,破了很大一处皮,一接起电话何俊蛟的火气就从那头烧到这头:“怎么回事你,属蜗牛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是啊我属蜗牛的,既然知道我属蜗牛还给我电话有毛病的那人是你。”胡蝶兰不知怎么觉得委屈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护着伤口直呵气,何俊蛟的电话不知疲惫地来,她一次又一次地按掉,最后何俊蛟没辙举着医院的电话支支吾吾跟她道了歉,胡蝶兰心里暗暗得意,想不到第二天何俊蛟就实施了“阴险”的报复,在雷老虎的公开课上打电话给她,更绝的是响一声就挂。周边的学生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,雷老虎虎着张脸,将她请出了教室,以后每每上他的课胡蝶兰的手机都得使用会议模式。

    “想什么呢,面若桃花的。”杜钦语吃着刨冰连连吸气。“拿镜子照照你那脸,乐成什么样了。”

    胡蝶兰真的拿出镜子照了照,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嘴角一直带着笑。

    李蓓蓓头捣得跟蒜臼一样:“是不是跟何大少有什么进展啊。对了,杜钦语,你说你最近死哪儿去了,三天两头见不着你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啊。”杜钦语解决完最后一口冰,呼出大口白气:“为圣诞节准备积蓄去呗,打算买条礼服好好慰劳自己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是哦,明天就是圣诞节了,你看中那衣服在哪?”

    杜钦语欣喜地笑:“就在武汉路,等会你跟我把它买下来。”

    “好啊好啊。”

    胡蝶兰对着两人完全无语,她们简直把她当成了透明人,不,确切地说,是障碍物,李蓓蓓那家伙不会改变性取向了吧。

    胡蝶兰无精打采地进门,布置会场可不是轻松的差事,忙碌一下午,骨头都快松了。冷不防叶素芳摔了个包裹过来,没接稳,掉在地上,露出一抹醒目的白,胡蝶兰抓抓耳朵,狐疑地看着:“什么啊这是。”

    叶素芳一边摆碗筷一边用奇怪的眼神看胡蝶兰:“说是何家公子送的,洗洗手,来吃饭。”

    新闻上说今晚是圣诞前夕,到处张灯结彩弄得比过年还夸张,不少店门口还站了个圣诞老人派发糖果,统一的圣诞服白胡子,眼神扫过礼盒,随便拿纸擦擦手打开上头的蝴蝶结,是一件纯白拖地长裙,还有狐皮围肩,胡蝶兰想起了何俊蛟,当时他不可一世地把礼盒抛到自己手里,还说“你那礼服也太逊了,下次记得穿这件过来。还有,以后只能坐我的车”。胡蝶兰看着礼服笑,电视里涂着厚粉底,戴着假发的主持人说圣诞是一个温暖的节日,圣诞前夕快乐。

    何俊蛟按时来了电话,胡蝶兰看着手机发了半天愣,手机清楚地传来何俊蛟的声音:“圣诞前夕啊,记得在床尾放袜子。”

    胡蝶兰笑着骂:“去你的。”

    何俊蛟难得爽朗地笑:“下雪了。”很轻的一句,如羽毛般,胡蝶兰倚在窗口,雪花在灯光映射下象雾象雨,这个夜晚没有风,雪花在空中徐徐飘落,格外漂亮动人。何俊蛟笑地开颜:“我这里的雪花是六边形的。”

    胡蝶兰伸出手去接,一些雪落在手掌和指间,在指间积起一些雪,然后又慢慢地融化成雪水,她笑:“我这里的雪花都成水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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